成电讲堂

　　5月30日，甘肃省文物考古研究所所长、甘肃武威唐代吐谷浑王族墓葬群项目负责人陈国科做客线上成电讲坛，为同学们带来“武威地区唐代吐谷浑王族墓葬群考古”主题讲座。

　　陈国科介绍，吐谷浑初为人名，原本是鲜卑族慕容氏的一支，在永嘉之乱时迁徙至甘肃临夏。吐谷浑之子吐延继位后，向南扩张到了今阿坝一带。吐延被刺身亡后，其子叶延俗保白兰并以吐谷浑之名建国。后东部东部吐谷浑被吐蕃所灭，时任国王诺曷钵率领部落逃往了如今的甘肃武威一带。从时间上划分，吐谷浑墓葬分为三个阶段。十六国北朝至唐初，墓葬主要分布在柴达木盆地边缘和中原西安洛阳地区，其中中原地区多为出嫁女性的墓葬。第二个阶段是唐朝前期安史之乱之前，这时墓葬主要分布在武威、西安和青海。武威地区发现了11座王族墓葬，西安地区发现了2座墓葬，柴达木盆地多为国王级别的高等级大墓，以吐蕃葬制为主。陈国科提到，这些考古发现中有四项获得中国考古新发现和全国十大考古新发现。唐中后期吐谷浑攻陷了河西地区，此时的墓葬主要分布在宁夏、甘肃、西安一带。

　　就全国范围来看，目前共发现有墓志21盒，北朝4盒，唐代早期12盒，晚期5盒，唐代早期12盒中有11盒集中在武威南山地区。武威主要位于甘肃河西走廊东端，前凉、后凉、南凉、北凉和大凉都曾在此建都，吐谷浑也在这里有过频繁活动。在2019年以前武威地区就已经发现有吐谷浑王族墓葬和墓志，并把这些墓志所在区域称为阳晖谷陵区。2019年甘肃研究所对慕容智墓进行发掘，出土了800余件文物。陈国科还介绍了实验室考古清理的过程文物保护首先经过了各界专家的咨询论证，然后对发掘的棺木做X射线探伤分析，在得到分析结果后再对棺木做逐层清理，并采集信息。他展示了棺木的各层影像、线图和复原图。木棺主人穿有14层衣服，附有非常多的随葬品，经过分析，其中五谷囊袋中的植物遗存为粟和黍，推测慕容智属现代蒙古人种，身高1米77，体重59-65公斤，去世前患有牙周炎。通过墓志，可以了解到慕容智是诺曷钵的嫡三子，母亲是弘化公主。陈国科还谈道，考古主要是利用实物研究古代社会，开展文物保护非常重要。甘肃省文物考古研究所联合多家单位，针对各种文物提供了专门的保护方案。

　　随着慕容智墓的发现和调查的不断深入，陈国科提出了存在大可汗陵区的假设，并在2020年在武威南山地区进行了大规模调查和探勘，发现了吐谷浑王族墓葬群4处，墓葬23座。其中，长岭M1、马场滩M1、M2都位于马场滩村。在三座墓葬群中，发现有甬道、封门墙、殉马、壁画、墓室，马场滩M1主室中有棺床，M2中发现了石墓志和很多饰品、器物。根据马场滩M2墓志和墓葬用砖，可以判断出墓葬的年代和墓主人族属身份。马场滩墓主人为冯翊郡太夫人党氏，葬于开元二十七年；马场滩M1与M2年代相近，同属一个墓群，墓主人与党氏有密切关系；长岭M1,与慕容智墓年代相近。最后，陈国科向我们谈到了武威地区考古发掘的意义。一是获取了一批珍贵文物，从墓葬中发现了最早的实物胡床、最早的实物木六曲屏风、各类型的丝织物、国内保存最完好的唐代成套武器装备、国内发现最早的白葡萄酒、目前国内唯一的唐代毛笔……还首次发现了吐谷浑文字。二是认识了唐代吐谷浑王族的葬制葬俗，在整体与唐制类似的情况下，体现了三个独特：独特的选址——牛刚僻壤，马鬣开坟，地据龙堆；独特的葬具——梯形棺；独特的随葬品——殉牲、作战装备、具有草原风格的金银器物。三是初步廓清了武威唐代吐谷浑王族墓葬群的布局，包括有阳晖谷陵区、白杨山陵区和大可汗陵区三个陵区。陈国科专门提到了联合参与了此次考察项目的大学和机构，对他们所做的工作表示由衷感谢。甘肃省文物考古研究所会积极响应中央的号召，加强对少数民族历史文化的研究，筑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

　　有同学提问，文物的修复工作是否比会一般文物跟繁琐，这些修复工作包括什么步骤？陈国科答道，本次出土纺织品有150多件，保护和修复特别有挑战，独立承担修复工作压力很大。研究所联合了国内权威的保护机构做修复工作，受疫情影响推进缓慢。原计划三年完成整个修复工作，但是实现很困难，可能需要五年左右才能完成。修复的流程主要是田野发掘、棺木打包进入实验室先后经过清理、平整、清洗、修补、染色过程并妥善保存。保存挑战也很大，要控制温度和湿度。问及丝绸之路和矿业考古两个方向的异同，陈国科指出，丝绸之路是一个空间概念，涉及到各类研究。矿业研究是我博士所学内容，进行早期铜冶金考古研究，也可以涵盖在在丝绸之路考古中。

　　最后，陈国科向理工科专业但对考古感兴趣的同学提出建议。他强调，考古本身就是交叉学科，传统考古主要从历史角度解释。理工类可以从学科背景出发，可以发现新的东西，我们现在的考古工作借用了很多理工类的研究方法，很多合作单位具有理工科背景。如果对文物事业有感情，可以参与其中，研究所与很多高校有合作，同学可以利用这样的渠道从事考古工作。如果只是感兴趣，也欢迎大家来参观考古所，近距离观察文物、在允许的情况下还可以接触文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