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电讲堂

　　5月25日，陕西省考古研究院研究员、汉陵考古队队长马永嬴做客成电讲坛，跟同学们分享了“探索汉文帝霸陵的考古发现”主题讲座。

　　马永嬴首先介绍了汉文帝霸陵项目概况。汉文帝霸陵位于西安市东郊白鹿原上，距离汉长安城约19公里。当时真正做过皇帝的有14位，但拥有陵地的只有11位。关于霸陵的地貌情况，汉代文献有记载汉文帝葬霸陵，但并未记载其具体位置；魏晋至唐宋期间文献，沿用郦道元汉文帝葬白鹿原的说法；元代提出汉文帝具体位置在白鹿原凤凰嘴下。“凤凰嘴”即白鹿原东北部凸出的黄土梁，由于历史原因，石碑被大量破坏，其前尚存10多通明、清时期的碑石。

　　霸陵既往工作方面，马永嬴提到所有的考古成就都是经过数代考古工作的积累得来的。1966、1975年，王学理等对霸陵、南陵从葬坑进行了抢救发掘，初次了解到霸陵、南陵的部分陪葬；1980年代，刘庆柱、李毓芳对霸陵、南陵的考古调查、勘测工作，为此后的霸陵考古奠定了基础；2006-2009年，西安市考古所在霸陵区进行抢救性勘探，为确定霸陵的具体位置提供了重要线索；2011-2913年，由焦南峰先生领队，对霸陵领取展开了大范围的考古调查、勘探工作，大致探明了两座文物遗存的分布范围与基本情况。

　　元代以来的文献明确记载霸陵在“凤凰嘴”，马永嬴及其团队便直奔“凤凰嘴”进行了认真的考古勘探，但未发现任何陵墓遗存。经过和焦南峰先生的原因分析，马永嬴和其团队将孔距缩小，仍然未发现任何遗迹。慎重起见，团队与陕西省地矿集团联系，采用多种地址手段，比如高密度电阻法、探地雷达等对“凤凰嘴”进行勘测，但仍未发现陵墓遗存。由于多次探测未果，马永嬴对霸陵在“凤凰嘴”的由来产生了疑惑。关于这一说法所在书籍骆天骧先生的《类编长安志》，黄永年先生评价其著作没有经过严格考证，“只是近乎后世旅游指南的读物而已”。由于《类编长安志》记载“霸水冲开霸陵外羡门，吹出石板五百余片”，马永嬴先生对“石板沟”进行了调查，了解到当地方言“吹”即“冲”。

　　接着马永嬴为我们介绍了窦皇后陵，首先是其位置与封土，窦皇后陵是典型的西汉帝陵，位于灞桥区席王街办任家坡村南，“覆斗形”封土，远在“凤凰嘴”南边数千里的地方。然后是窦皇后陵的墓葬与陵园，其墓葬形制是当时的顶级贵族所使用的形制，周围有13座外藏坑，外围有夯墙遗址，三面有门址，西、北墓道区域有夯土，东北角有建筑遗址。

　　随后马永嬴介绍了一个顶级配置的陵墓。在窦皇后陵的西侧，马永嬴及其团队发现了江村大墓，墓葬规模非常大，周围分布114座外藏坑，其外围有卵石铺设的陵园边界，此“石围界”外侧正中有门阙遗址。此墓葬形制只有皇帝、皇后或相当于该地位的高级贵族才能使用，其规模远远超过目前发现的诸侯王、列侯等西汉高级贵族墓，外藏坑还出土了车府，中骑千人等遗迹。马永嬴向我们展示了在江村大墓、窦皇后陵外围发现的大陵园墙址。

　　马永嬴还向我们展示了一些其他遗存，在大陵园内，存在多座“甲”字形葬墓、建筑遗址等，大陵园外，也有多座小型外藏坑、陶窑遗址、道路遗址、陪葬墓。江村大墓及其周边遗迹形成了一个较为完整的陵区。接着，他介绍了江村大墓考古发掘情况，包括发掘位置，外藏坑分类，大型外藏坑与小型外藏坑的区别。马永嬴展示了一些发掘现场的照片，照片中有各种着衣陶俑、漆盾、中司空印、北葆司空等等。在做江村大墓考古工作时，马永嬴及团队还对陶窑遗址与陪葬墓做了考古发掘，发现了数十座陶窑遗址、砖瓦等文物。

　　关于考古的意义，马永嬴等考古学家们的研究成果否定了“凤凰嘴”为汉文帝霸陵的传统认识，确定了霸陵的准确位置，解决了西汉十一陵的名位问题，为西汉帝陵制度的研究提供了重要依据；是探究西汉王朝为代表的中国古代国家陵墓制度、政治思想等发展变化的重要实物资料；其出土的大量带有异域风格的金银器促进了对民族融合的研究；为汉文帝霸陵、薄太后南陵的保护、利用奠定了基础。

　　当问及“为什么霸陵中会以大量陶俑作为陪葬品，刑徒俑在霸陵陶俑陪葬品中具有什么意义？”时，马永嬴指出，根据目前考古资料来看，着衣陶俑是一种高规格陪葬品。从目前已出土的文物来看一般是出现在皇帝皇后陵墓陪葬坑中，只有极少数身份尊贵的诸侯和大臣墓葬中才有。而出土陶俑的外藏坑实际上是象征着中央官署机构，陶俑即是其中的官役。同时，外藏坑中又出土了管建设的司空部门的司空印，表明当时大多是大型工程的主要劳动力是由刑徒构成。

　　相关链接：

　　马永嬴，1965年7月出生，陕西西安人。陕西省考古研究院研究员，汉陵考古队队长。自1995年以来，长期从事西汉帝陵考古研究工作，曾参与汉高祖长陵等西汉11座帝陵的考古工作，现主持汉文帝霸陵的考古发掘项目。先后发表《汉平帝康陵布局试析》、《汉文帝霸陵选址研究》等学术论文50余篇，出版《五陵原与西汉帝陵》、《海昏侯的生前身后》等各类著作多部。曾在中央电视台《百家讲坛》、《法律讲堂（文史版）》栏目主讲《礼法寻踪汉阳陵》、《汉廷削藩》、《镇馆之宝》等系列节目，受到社会各界广泛好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