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实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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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践】朝霞:高山上的阳光
——朝霞支教队赴四川省阿坝州支教纪实
文:学生记者团 李汶秋 图:学生记者团 李汶秋 来源:新闻中心 时间:2014-09-02 4548

  跋山涉水而来,途中有过后悔,途中也想过放弃,但是到了最后,我却庆幸自己坚持了下来,而这种庆幸全是因为在这里我遇到了你们。你们送给我的花,你们为我唱的歌,你们在最后分别时流下的眼泪,都是浓墨重彩的记忆。

  支教对于我最大的意义,就是我走近了你们,走近了世界。

初到金川

“人们呼啦啦地围了过来”

  7月11日清晨,朝霞支教队背负行囊,告别了还没有睡醒的成都。这一天,我们盼望了很久!

  “朝霞”此次分成四个小分队,分赴四川省阿坝州金川县阿科里乡中心校、甘孜州乡城县东君村热打乡东君二完小学、阿坝州金川县毛日乡中心校、南充市嘉陵区大兴乡碑垭口村小学支教。

  我参加的是阿坝州金川县毛日乡中心校,同行的有五位同学。

  出发这天,车窗外的天空雾蒙蒙的,昏昏欲睡地挂在头顶。由于路况太差,我们到金川县就花了9个多小时。

  在大巴里,我们身子卡在座位上无法动弹,导致后来骨头僵硬、全身酸软。连续这样坐上9个小时,每个人只能想办法活动筋骨,小幅度地蹬蹬腿、伸伸腰。

  我心里开始羡慕没有来的四位同学:为什么我家里不来个电话,让我借故不来支教呢?!后来回想,才觉得自己幸好来到了这个地方,不然,我可能就因为一次幼稚的退缩错过了人生中一场美丽的邂逅。

  到了金川县后,来接我们的人还没有来。金川县客运车站停运的时间比较早,下午五点半售票厅就已经空无一人。我们无处可去,只好到车站旁边的小卖部买了点东西,然后坐在行李上等待。

  小卖部的老板娘好奇地看着我们这群外乡人,操着一口金川方言问我们从哪里来。我们一行中有三个都不是四川人,于是便用普通话相告。一听是电子科技大学来的支教志愿者,小卖部里围成一圈打扑克的人都呼啦啦地围过来和我们聊天。

  “志愿者好啊!”一位大爷说。我从他们口中了解到,金川县每年都会迎来一大批志愿者,帮着老师辅导孩子们学习。

  “老板娘,可不可以借这里的插板给手机充电?”

  老板娘二话不说就把我的手机插上,还拔了烧水的插头,热情地让我们给电子设备充电。

  初到金川县就受到这样的欢迎,让我一下子感受到了金川人的热情大方,以及他们对支教者的感情。实际上,这样的事情在此后的日子里经常发生,让我明白支教并不是单方面的付出,而是感恩和爱的循环。

  一小时后,金川县毛日乡中心校的杨富荣校长来接我们。这个亲切质朴的汉子,面带欢欣的笑容,迈着大步向我们走来,“让你们等太久了,很对不起啊!”

大山上的学校

“我鄙视自己对痛苦的浅薄体验”

  在金川县休整了一夜,第二天我们便出发去毛日乡。出发前,杨校长带着我们买了一大麻布袋的蔬菜。他告诉我们,学校比较偏远,附近没有便利店、菜市场,周围都是牧民区,只能看到牦牛和牧马。

  看见我和邱雪两位女生还穿着短袖,杨校长关切地提醒我们,“要多穿点衣服,山上温度很低,穿着棉袄可能都会冷。”我和邱雪互相看了看对方,赶紧去买了一块毯子预备。

  下午,我们出发了,原以为昨天来的路已经很差——傍山倚水而行,容易发生泥石流又容易翻车。后来才发现自己多么“没见过世面,没走过险路”——从金川县到毛日乡,也就一百多公里,我们跋山涉水走了5个多小时!

  车子行驶在山崖上,没有护栏。旁边是咆哮的大渡河水,而另一边则是高高的山,秃石嶙峋,随处可见“小心落石”、“事故多发区”等警示牌。一路上,我们心惊胆战,生怕有落石砸来,或者师傅转弯太急让我们去大渡河“报到”。

  晚上七点,我们终于到了毛日乡中心校。海拔将近四千米的高山上,漫山遍野都是绿色:嫩绿,浅绿,墨绿,深绿,这是高原特有的风光,而在这里唯一的一抹红色,就是高高伸展在风中的国旗。那里,就是毛日乡中心校所在地。

  这天,学生们还没有来,我们把物资堆在住的房间,便开始收拾。

  宿舍潮湿阴暗,没有插座,灯泡坏掉了,门锁也坏了,房门上还破了一个大洞,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冷风呼呼地刮进来,我们盖两床被子,都会瑟瑟发抖。

  被子黑乎乎的,有异味,但这还是男生让给我们女生的“好被子”。三个男生的被子,有的生了霉,变成了绿色。比起这些,路上那14个小时的痛苦又算得了什么呢?

  睡觉前,杨校长把我们带到厕所边,那里有一根塑料管子,水不停地流出来。杨校长说,“这是河水,以后吃饭、洗脸都靠这个水了”。我伸手去摸了摸,倒吸了一口气,天啊,好冷!

  这一夜我们都没有睡好。高原上没有阳光的时候,空气全都泛着凉,我裹着买来的毯子瑟缩了很久,再一次鄙视了自己对“痛苦”的浅薄体验。


课堂教学

既美好又忧心

  孩子们返校这天,直到太阳开始往西边倾斜,我们仍然在宿舍里垂头等待,本以为没有学生来了。

  当地许多家长觉得,把孩子送到学校还不如让他们去放牛,因为牛长大了可以多卖点钱——读书不过是多认识几个字而已,有什么用呢?

  “有学生来了!”队长章俊伟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说。我们一下子激动起来,赶紧往外面跑。

  只来了两个学生?看见她们,浮到我脑海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身体实在太瘦弱了!小小的两个人,耸着肩,低着头躲在父亲背后,两只黑黑的小手,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衣角。

  她俩是姐妹,姐姐叫泽朗拉姆,妹妹达俄拉姆。我们把她们的名字输入手机,隔一会儿就拿出来念一下。

  这是我们第一次拥有自己的学生。虽然她们有些胆怯害羞、普通话也不太好,但她们和城里的学生一样,都需要学习、需要夸奖、需要我们的珍惜和爱。

  第二天又陆陆续续来了一些学生,教学就要步入正轨了。

  我们把学生按年级划分成一到五年级,每个老师负责一个年级。上午教语文、数学,下午就把所有孩子聚集在一起上思想品德、自然科学、音乐、美术、书法、体育、礼仪等。

  起初学生较少,我们合并班级在一个教室里面上课,一对一地单独辅导。后来学生慢慢增多,我们又去打扫出几间教室,一个年级一个班。

  在支教的日子里,白天上课,晚上等孩子们睡着以后聊聊天、备备课,日子单调重复,每天晚上头沾枕头便能入睡。它给了我一段单纯而美好的日子,然而,这并不能减弱我们对这里的落后生活水平和教育水平的担忧。

  毛日乡中心校的木制桌椅已经破破烂烂,黑板的有些地方已经无法写粉笔字,头顶的灯光亮度不够。孩子们就趴在这样的桌子上,一笔一划地写着字。

  我伸出手去和他们握手时,他们会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来,怯生生地拉住我。两手相握时,他们的手小小的,我的手大大的,可是,小小的手心里却全都是茧子,记录了与他们年纪不符的艰难辛苦。

  有一次,我想去拉一个妹妹的手。她低着头不敢过来,很害羞的样子。等了好久,她动了动。我看到她飞快地把手在衣服边擦了擦,等到要伸手时,又缩回来,再使劲擦了一下,才把我的手握住。

  每周一下午是铁打不动的劳动课,我们和孩子们就利用这个时间来冲洗厕所。身高近一米的孩子,瘦得一把就能拎起来。就是他们,摇摇晃晃地端着塑料盆和我们一起冲洗厕所。他们的肩膀因为用力而高高耸起,肩胛骨即使隔着毛衣也清晰可见。这就是他们留给我的背影。

畅谈理想

“后悔没有买蛋糕和饼干”

  日子过得很快。这段时间,我常常想起最开始抱怨车程辛苦时的幼稚。看到这里条件简陋的样子,我觉得我们心里应该知足。能够有机会嘲笑过去那个不完美的自己,不得不说,我是一个幸运的人。

  离开前,我给一年级的孩子们上了最后一节课。我没有讲课,而是问了他们几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是:“去过的最远的地方是哪里?”

  有一个男生第一个开口,骄傲地大声说:“我去过成都!”孩子之间也许有些小攀比,其他孩子听他这么一说,有些不好意思开口了。等我再问时,他们才有些忐忑地说:“去的最远的地方是金川县”。

  我又问他们“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是什么?”这次,他们毫不犹豫地回答我是冰淇淋和蛋糕。我问他们在哪里吃的,他们说是去金川的时候,那里有专门卖蛋糕和冰淇林的地方。说话时,有的孩子舔了舔嘴角,仿佛在回味吃这些美味的时光。

  我突然觉得说不出话来。来毛日乡之前,我们在金川停留过一晚。那里的街道没有几条,且十分窄小,蛋糕店很少,街面上卖的冰淇林也只有几种口味,随意地被扔在白色老旧的冰箱里,最贵的也就一元钱。

  但是,就是这些在城里孩子不屑一顾的东西,却是这些孩子们心里的“白月光”,连说起来都带着微笑。我突然很后悔,要是自己当时买一些蛋糕和饼干带到学校来,这个时候就不止是在听孩子们说,也许可以变着戏法地把它们拿出来当做礼物送给他们。

  最后一个问题是问他们长大了想干什么。他们说想当老师、警察、科学家等等。这些理想和我们小时候的回答基本上一样,也和大多数小孩的理想基本上一样。

  是的,他们本来就和其它孩子一样,一样可爱、一样聪明,一样会因为受了委屈哇哇大哭,一样会因为孩子的天性而调皮捣蛋。我仿佛看见,朝霞照在他们身上,也照亮了他们对未来的憧憬和向往。

编辑:林坤  / 审核:林坤  / 发布:林坤